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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週評論:「泰澤」運動與香港教會

引言


  前一陣子,有來自法國南方「泰澤」(原為地方名稱,法國南部一個小村)群體申漢烈修士到訪,彼此分享後,「香港教會更新運動」聯同「泰澤」於4月26日舉辦了一場教牧交流會,有來自不同宗派與獨立堂會共60多位同工參與。



  「泰澤」運動,為何能吸引一大群青年參與 ? 面對當前本港教會老齡化、青年出走堂會的現況。我們要思考:「泰澤」運動能吸引青年參與及委身的因素,這些原則同樣能適用於部分堂會的土壤。


「泰澤」融合的靈性


  「泰澤」運動的成功,與其創辦人羅哲修士(Brother Roger,1915-2005)不能分開。羅哲修士來自瑞士牧師家庭,他自小就同時在新教與天主教的信仰薰陶下成長。後來他入讀神學,並此大學內推動研經、祈禱、安靜及默想等。


  1940年,羅哲修士於泰澤買下舊農舍,實踐他理想的修道生活 : 與窮人一起生活,勞動、禱告、跨越各樣阻礙幫助有需要者。1944年,羅哲修士與兩位志同道合朋友開始過著團契生活。早期參與者,全是新教徒,其後才有天主教徒、正教徒等申請,成為群體的修士。


  筆者理解「泰澤」乃致力促進基督宗教的靈命更新運動。「泰澤」不是宗派,不會於世界各地建立分會,有從屬關係的會員。任何信仰群體可採納「泰澤」的祈禱敬拜方式。


  倘若我們以為「泰澤」之成功吸引青年,在於唱短詩、放聖像、點蠟燭等外在形式,我們肯定捉錯用神。只抄襲外表形式,沒有內在的靈性,我們就不能真正改變青年的生命。


  當教會領袖認為要討好及迎合青年人,才能留得下他/她們。教會儘量把要求降到最低,只希望青年身影出現於堂會聚會,便心滿意足。「泰澤」群體卻要求到訪入住的青年負責清潔廁所、料理三餐等工作。「泰澤」群體不提供任何「好玩」節目,堂會能吸引青年參與,同樣也不是精彩絕倫的節目或玩意。


  「泰澤」的靈性反映於就是一日三次共融祈禱。整個群體一起禱告,一起仰望,一起等待神,成為基督徒有力的和平見證。他們真誠地等待、尋求,體驗基督使人走出各人的界線,努力踐信與神復和及與人修和。


  「泰澤」的共融崇拜,能夠打破疆界圍牆,全因它以簡約詩歌、經文和禱文,幫助信眾一同定晴向神,在重複的詠唱中不斷體驗信仰的根本。現今,華人教會的靈性走向理性化,共融崇拜能提供心靈空間,使參與者能「知、情、意、行」全面地與神相遇。青年參加每日三次的禱告會,讓心靈有空間由喧囂的世界退隱下來,面對自己,面對上帝。


  「泰澤」的聚會,通常沒有講道或見証,乃是尋求與神的共融,與基督建立活潑的關係,祂使我們能認識與愛神。我們也尋求與別人的共融,特別是身旁的鄰舍,這種群體生活正是我們向青年人展示的靈性。「泰澤」沒有明星講員,或有魅力的帶領敬拜者,主領者與讀經者也在會眾當中,平起平坐,一起面向上主,按著詩歌與經文,以重複的詠唱來表達。


適切世代的信息


  「泰澤」群體的信息 : 共融與分享、黑暗中光明、十架與復活、團結與關愛、盼望。這些信息不是新穎的,卻是本於聖經,可說是接近福音信仰。


  「泰澤」群體向與會者描繪不是美麗新世界,乃是充滿衝突、暴力與分裂的世界;然而基督正是世界之光,神的愛如同火焰。聚會時,點蠟燭象徵小小燭光勝過周圍黑暗,信徒於黑暗世界要焰點盼望。


  「泰澤」群體與其它群體一樣,經歷死亡與苦難。2005年,羅哲修士被一位懷疑精神有問題的婦人刺死,這事肯定對「泰澤」群體帶來打擊。「泰澤」確認信仰不否定仇恨與死亡的權勢,引導信徒學習專注於受釘十架的耶穌,相信愛是更大的靈性力量,助人勝過仇恨與暴力。青年要學習把苦難世界交託於上主,並於日常生活中實踐關愛與團結。


  羅哲修士相信基督徒若不愛鄰舍,就不可能真正愛基督,他也真實與貧窮人一起生活,熱誠接待難民,具體表現基督對世人的關愛。「泰澤」關注貧窮人的需要,並以身作則地委身於簡樸生活。這方面信息與行動正切合現今青年的普世價值。


  真正的教會,不只愛本身群體「圍內人」,我們要學習透過接納別人,從而把基督的關愛推展到別人身上。如果基督徒彼此分裂為互不理睬、互相敵對的傳統,世人如何從我們身上看見基督的復和關係 ?


  「泰澤」重視基督為全人類之間的中心點與連結點。祂是教會合一的起點,我們能自由地彼此相愛,因為基督已經接納了我們。「泰澤」群體,清楚向每位到訪者表達 : 無論你來自何種教會傳統、國籍或經濟地位,每個人於泰澤是平等的,你會感受到真實的接納。


具體可見的群體


  筆者年輕人時,讀了數本薛華(Francis Schaffer,1912-1984)著作,受他影響,於是慕名前往瑞士「蔭庇所團契」(L’abri Fellowship),時為1977年。那個年代,薛華深知兩個重要因素能建立青年門徒 : 理性護教與群體生活。他就在山明水秀的瑞士山上,建立群體生活,吸引不少年輕人上山尋道。


  差不多所有著名的修道院,不座落於交通便利的市區,反要求尋道者長途跋涉,付上代價,才能一睹風采。當教會為求迎合青年,不斷轉換方式,失掉了信息與靈性,我們收取的就是不肯委身的信徒。


  年輕一代對教會的不滿與渴求,就是華人教會文化法利賽化,「返到教會,我不能做回真正的我 !」、「教會常常排斥外人」、「教會領導層有好多政治」,這些言行不一的表現,使青年信徒對「中產會所」反感。


Church Refugees指出那些出走信徒對群體有渴求,期盼能有真誠的表現,教會內外有具體行動反映信仰群體言行一致。「泰澤」群體的「款待」,正如〈泰澤規章〉所反映:「我們在客人身上所接待的就是基督自己。讓我們一起學習歡迎訪客。」潘霍華曾說:「把弱者、無足輕重、看似無用的人從基督教團體中逐出,實際上可能就是把基督逐出;在窮苦的人身上,基督正在叩門。」


  「泰澤」群體明白青年人需要一個空間,他們能夠被人明白與接納。群體開放歡迎,不是提供答案,乃是分享問題。青年感覺來到這個地方,不同人等,無論是哪個傳統和種族,均被人無條件地接納與尊重。


  對若干宗派教牧與信徒來說,要放下「唯我獨尊」心態,向別人有所學習,確實不易。當教會群體不能展示可見的「道」,常常「講就天下無敵,做就有心無力」,自然得不到年輕世代的諒解 !


結語


  筆者作為福音信仰牧者,理解「泰澤」群體非天主教,也非異端,乃是大公教會的一股更新運動。當然,筆者也尊重有同道對此運動有不同反應 : 有些戒心、有些抗拒、有些歡迎、有些參與。修會向來不是天主教獨有,德國曾有施寧女士(Klara Schlink,1904-2001)創立馬利亞福音姊妹會,她部分著作也翻譯為中文,也受華人教會接受。聖公會、信義會等成立了不同性質的修會;重洗派如胡爾特派(Hutterite)則要求會眾過共同的群體生活。


  「世界福音聯盟」(World Evangelical Alliance)與「世界浸信會聯會」(World Baptist Alliance)等普世福音群體認同及肯定「泰澤」的貢獻。


  筆者不認為所有堂會要走「泰澤」更新之路,方為成功。任何運動有其興衰規律,也不是間間堂會能認同與採納。基督新教本身由頭一天起,是多元與多樣,不存在單一模式。任何事工文化與模式,有其優劣與歷史脈胳,只抄襲形式而不理會內涵,就不能從中獲益。


  8月8至12日,「泰澤」於港舉行「信心及修和之旅」國際青年聚會(http://www.taize.fr/zh_article23350.html),筆者視為難得機會,讓本地教牧與青年信徒,可以全面或部分時間親身體驗。這些跨文化的體驗學習與交流,正是香港年輕一代信徒需要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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